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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不是事实!
汪亦适说得有些激动,脖子上的青筋凸现出来,耳朵根子都红了。
舒雨霏说,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,不过我看这篇文章,丝毫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啊,都是在介绍你的动人事迹啊!
汪亦适说,我不在乎表扬还是批评,我在乎事实。
现在看来,这个被俘——不,这个投诚的帽子,好像已经牢牢地扣在我的头上了。
不,我不甘心,我不是投诚,也不是什么真心诚意地投诚,我压根儿就没打算跟国民党走,我压根儿就是自己主动投奔光明的,我是个起义者,是个主动向往新政权的革命者。
汪亦适说着,居然很少见地把胳膊举起来了,攥着拳头在舒雨霏的面前摇晃。
舒雨霏怔怔地看着汪亦适说,亦适,你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啊?是不是发烧了?
汪亦适也怔住了,回过头来,看着舒雨霏,突然把拳头放了下来,眼泪夺眶而出,嘴里喃喃地说,大姐,对不起,我失态了,我是有点不对劲,我病了。
后来舒雨霏单独跟舒云舒在一起的时候,把汪亦适那天的态度说了。
舒云舒说,亦适这个人,性格有弱点,太较真了。
这件事情都过去了,组织上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。
他明明是被俘的,后来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给他重新调查、重新甄别,把他定性为投诚,已经功德圆满了,可是他一口咬定说自己是起义者。
其实,起义者和投诚者有多大的区别呢?现在他在战场上表现出色,组织上已经考虑培养他火线入党了,入了党,过去的事情就一了百了。
可是我听卓然说,他阴阳怪气的,好像还讨价还价,这就有点不合时宜了。
舒雨霏说,老三,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点不对劲。
亦适是我看着长大的,他是个读书人,性格有点孤傲、容易钻牛角尖是不错。
可是,要说这起义和投诚没有区别,入了党就一了百了,恐怕也没那么简单。
再说,亦适心里憋的那口气,还不仅仅是个名分、是个政治待遇问题,好像还有个……怎么说呢,好像还有一个个人的尊严问题。
舒云舒停住步子说,大姐,你是什么意思?
舒雨霏说,我也希望把事情搞清楚。
亦适是个完美主义者,这件事情不能成为他心灵的阴影。
这个阴影如果长期不能抹去,我担心他会不能自拔。
你跟卓然说说,帮帮他,他毕竟是我们舒家的世交子弟啊。
舒云舒抬头看着天上的行云,沉默了一会儿才说,大姐,你恐怕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,很复杂,也不是卓然一个人说了算的。
我倒是希望你做做亦适的工作,劝他心胸开阔一点、视野长远一点。
他在朝鲜战场上表现非常出色,组织上给了他很高的荣誉,还记了三等功,这足以补偿他所受的委屈。
现在是战争时期,我们大家都应该拿出姿态,尽心尽力为战争服务,不要纠缠于个人的得失才是。
他对你是尊重的,你这个大姐说话,比我们都管用。
舒雨霏说,好吧,我多说说他,不过,有了机会,我还是希望你们把他的问题甄别清楚。
舒云舒说,不说他了,说说家常吧。
我们来到朝鲜战场已经快一年了,我真的想家了。
父母年龄一天一天地大了,我们四姐妹,两个在战场上,一个小四风风火火地在外面抛头露面,二老该有多么担心啊!
舒雨霏说,是啊,听说国内在搞土改和镇压反革命,我们家是有资产的,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。
舒云舒看了大姐一眼问,你听到什么了?
舒雨霏说,我没听到什么,搞土改和镇压反革命的事情我是知道的,你们不也在会上说过吗?
舒云舒笑了说,大姐,现在部队里有一些议论,多数是知识分子阶层有动荡,这些人大都出身在富贵家庭,也在担心共产。
其实都是庸人自扰。
譬如我们舒家,抗战中就是坚决的爱国者,出人出钱出医出药。
解放初,又积极拥护共产党,组织皖西工商联合会,配合我党建立和巩固政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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